治疗白癜风最好的医院 http://m.39.net/pf/a_4618897.html我们终于在夜晚抵达了福贡县这个偏远的边陲小镇,跨过莽莽群山,十公里外又是另一个国度了。此刻,雨声潺潺,伴随着怒江嘶吼的波涛声传来,使这异乡的小旅馆显得异常孤独。湿润的季节,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我们的心情也被这雨水搅的不安起来,说好的徒步,这雨中要怎么走呢?这两天一直疲于奔命在车上,从信阳到昆明,25个小时的车程,漫长的旅途让人昏昏然,列车卧铺车厢雪白而低矮的床铺,像极了运输牲口的货架,我们被摆放整齐,从一个城市运往另一个城市,向着远方逃离。有时候觉得流浪是一种瘾,当你习惯了满世界的流浪,就很难安稳下去,灵魂再也无法在任何城市停留,哪怕那是你的故乡,有你呼吸了二十多年的空气和星空。对于流浪者来说,这世界没有故乡,又都是故乡,唯一值得居住的只有远方。当辞了工作之后,我就知道这一年又要重复过去的漂泊了,总感觉心中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呼唤着,让人无法安静下来,只有走在路上,这颗心才是平静的,甚至能够感受到一种被安抚的幸福。说要做自媒体,拍短视频,其实也不过是一种自我安慰罢了,只不过是灵魂对于理智的一种欺骗,是让自己能得到一丝心安。告诉自己,不是骨子里难以抵挡外面广阔而自由世界的诱惑,是在为生活而拼命。我再次逃离了那个现实的世界,逃离了熟悉的一切,走到这大山深处的村落,遇到每一个都不会重逢的人,听一条奔腾江水的沉吟,仿佛那声音是特意说给我听的,他告诉我,生命只不过是一个奔腾的过程,停止便是死亡。这次出行只和一个同学说了,多年的老同学,大家过的都不太如意,灵魂里都有着一种不安于现状的狂悖,因此就多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情份,多了几分共鸣。这种不如意于我而言或许存在着经济上的失败,而与他,只不过是对现实社会的厌倦和不满足。我在深夜坐上列车,从河南到湖北,从湖南到云南,列车行驶在漫长的大地上,翻山越岭,抵达一座座城市,又离开。疫情期间,坐车也是一种奇特的体验。测体温,申报健康绿码,戴着口罩,人们默然不语,无声的画面里好像彼此的灵魂被禁锢在这口罩里,连目光都带着疲惫和厌倦。我坐的是z次列车,列车员都很年轻,热情,还没有被生活和工作循环往复的枯燥无味消磨去热情。他们热情而友好的去帮助每一个人,像是一阵吹过腐朽城市清爽的山风。沿途的景致已看过太多遍了,丧失了叙述的热情,隔着列车脏脏的玻璃,从黑夜到白天,从白天到黑夜,走向一座座山峦城市的怀抱,又疏离而去,只留下记忆里模糊的名字告诉自己,我的生命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而行走中,天空阴沉,被阴暗的云层覆盖着,穿过车窗的目光向着远方延伸,仿佛想要一眼收尽武陵山脉峰峦叠嶂的山峦,目之所极,那绿是如此纯粹,山雾袅袅,飘荡在山巅,风一动,便散向别处,仿佛时间走过的脚印,而目不可及的远方,在岚雾中,只剩下一道模糊的影子,和乳白色的雾融为一体,在风中翻滚着,如同海浪。深夜抵达昆明,秋雨提前到了,接上我,回到预定的青旅,漫长的旅途告一段落,我们对未来都没有清晰条理的计划,只是带着一腔孤勇前行,与旧世界决裂,想要拥抱另一种生活。第二天,又是漫长的逃离,清晨五点多,我们开始走进昆明车站,坐上去大理的列车。这次计划是到泸水市,然后开始徒步,沿着怒江,走向丙中洛,而后沿着丙察察抵达西藏然乌湖,走进国道,随后向着拉萨方向走去。列车行驶两个小时,便从昆明抵达了大理。一五年的时候,我曾经来过大理,对于这座城市的记忆,只有下关的一片湖水。古镇和城市,都被记忆消磨殆尽。这些年去过太多城市和古镇,那些人造的世界已经无法与我产生共鸣,无法像爱一朵花一样去爱一个城市,也无法像凝望一座山峦一样,去发现一个城市的美。城市里盘根错节的高楼,总在赤裸裸的讽刺着人类对于美的认知。抵达、离开,我们在大理几乎没有停留,便寻找车站,前往六库。六库是当地人对泸水市的另一种称谓,这是一个镇的名字,也是怒江州的首府所在。怒江州是傈僳族自治州,怒江贯穿全州,属于横断山脉余脉的碧罗雪山和高黎贡山隔江相望。莽莽群山里,散居着傈僳族、白族、怒族、普米族、独龙族等许多少数民族,最让人称奇的是这个偏远地区大多数人已抛弃了原始的信仰,改信基督天主教。傈僳族也是一个拥有着自己语言和文字的民族,他们的文字经过两次改革,成为了一种用拉丁字母拼凑的文字。傈僳族也是个国际性民族,分布在中国、缅甸、印度和泰国,又分为白傈僳族和黑傈僳族,他们和彝族、纳西族有着很深的渊源,具有高原民族的特征,向上追溯,可能也是起源于古老的氐族,和蒙古族也有着某种渊源。汽车离开大理后,便开始沿着洱河行驶在高大的山谷中,山势高大威猛,却又略显臃肿,生满灌木。野草枯黄,毫无生气,只有那些山腰和山脚下种植的核桃树,带着一种暖黄色的绿,充满着生机。这里没有高大的树木,没有夏天应有的绿意盎然,而是一种阴郁的暗淡色泽笼罩着,让人感觉到深深的压抑感。后来,汽车偏离洱河,开始从山谷走上山巅公路,行驶在山巅,视觉顿时开朗,世界辽阔起来,放眼望去,滚滚山峦,如同远古巨兽的脊背。山体依旧高大臃肿,只是我们走出了狭隘的山谷,用上帝的视角省视一切,世界又是另一番模样。道路延伸在山峦的褶皱里,仿佛行走在地球苍老的皱纹中,那些起伏不尽的山峦,从远古走来的地质构造,把这一切打造成了一道道不能尽言的壮阔。翻滚着的山峦褶皱,粗糙、原始、野蛮而又冷漠。村庄散落在山里,犹如星星散落在夜空。他们彼此疏离,却又回应着彼此的光芒。从山顶,到山谷,疏疏落落的建筑彼此孤立,一座四合小院占据一个山壁,彼此并无近邻,只有核桃树荫遮掩着。小院建筑古朴有致,灰色屋瓦,白色泥墙,已经和山峦融为一体,成为了大山的一部分,泥土小路在山壁上东折西转,把小屋连接起来,农田散落在山谷,或山壁,有时开阔的山谷也会有聚集的村落,这时会有梯田如镜,栽上了瘦弱的秧苗,大麦开始收割。过永平、瓦窑镇、瓦房彝族乡、瓦马彝族白族乡等几个县镇,跨过澜沧江后,便开始沿着怒江行驶,江水浑浊,从深深的峡谷中奔涌而去,江边的羊群,小如芥子,世界依旧苍莽,说不上美丽,穷山恶水带着大自然最原始的冷漠,让人敬畏于眼前的一切。我们在五点多抵达六库镇,城市耸立在怒江畔,被两岸的高山紧紧簇拥着,天气阴沉,远山如墨,而近处是湿漉的城市,城市的喧哗遮盖住了怒江的奔腾声,我们没有停留,因为下雨,从这里出发已经不太现实,我们只好继续向前走,向着福贡县。只是此时,因为没有人去福贡,前往福贡的班车便停运了,好在车站门前有去福贡的小车,年轻的傈僳族司机开口向我们要价八十,我已经提前询问过班车的价格了,连带保险一起五十五块钱,所以便和他还价五十块钱,因为他原本也是要回福贡的缘故,便带了我们,这时我颇后悔没有再还低一点,这或许就是人性,贪婪而不知足,本来在我的意念里,只要不高于六十便可以乘坐,而现在五十的价格,我还想要更低。出发时,雨开始下了起来,时雨时晴的怒江岸边,景致也好了起来,两岸高山更加威武陡峭,透过车窗,有时竟不能仰望山巅。朦胧的水汽里,山也温柔起来,雾使山戴了层薄纱,显得神秘而优雅。怒江依旧翻滚着波涛,浑浊的奔涌而去,我时而和车里一位来自昆明的大叔聊着天南地北的往事,时而狂拍着车窗外的景致,只是这位傈僳族的司机小哥把车开的飞快,风呼啸着掠过车窗,吹的人脸生疼,山峦也快速向后掠去,使相机捕捉不到细腻的画面,秋雨昏昏沉沉,在后座沉默不语。天色渐晚,江面升起了薄雾,乳白色的轻纱遮掩着怒江的戾气,呈现了它不为人知的温柔,我沉浸在黄昏的景色里,任凭雨水敲打着车窗,此刻世界与我无关,我的灵魂再次脱离沉闷的肉体,与山河拥抱在一起,回到了古老的家。我们在夜色中抵达了福贡县城,县镇府的驻地叫上帕镇,所以同六库一样,这里也被称为上帕。这依旧是坐落在怒江岸边的小城,被高黎贡山和横断山脉余脉碧罗雪山紧紧拥抱着,城市的灯火在雨中柔软而温暖,只是异乡人走在这里,有些孤独。下车后,一车人彼此分离,简短的告别后,消失在各自的暮色中。找好旅店,夜也深了,城市静了下来,只有千万年不曾停歇的怒江波涛声依旧喧鸣着,自由不羁的对生活充满热情。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确信有人爱你,有人因为你是你而爱你,或更确切地说,尽管你是你,有人仍然爱你。居士后传 我穿过一座座村庄,流泪却不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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