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7月的一天,双廊,那时双廊没这么热闹,当时住一家名为沧海一粟的客栈,客栈里遇到四个广东老人(平均年龄70岁),一晚上听他们自由行南亚和东南亚的有趣故事很是感动。之后老人问我滇西北一线还有没有好玩的地方,我给他们介绍了怒江。第二天早上晚起,不见老人们来吃早餐,老板娘告诉我,老人们已在去怒江的路上。 年--年我去过两次怒江。 年春节前,一次偶然,从保山回大理的路上,车行至沧江口一个左转。然后,我就进入到了一个未被雕琢过的自然生态美世界。 紧赶慢赶到六库已是傍晚,在六库住了一宿,一夜冷雨。早上六点,没来得及看一眼建在峡谷中的怒江州府就向目的地丙中洛出发。 我们沿着世界上最长、最神秘、最美丽险奇和最原始古朴的大峡谷行驶着,路险,景美。 到达福贡天已大亮,怒江边,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怒江溜索。鬼使神差跑上了溜索台,此时,陪同的友人说,上了溜索台就必须溜索,不能下来。看着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溜索,心慌慌,再看看往返自如的山民,一跺脚,溜了过去,到了对岸,没有了回去的勇气,江那边的朋友喊话:再不回来小心被抓了当压寨夫人。再一跺脚,眼睛一闭,溜回来了。 (上图是我,下图是网上找的图,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当车行几小时,视觉开始出现审美疲劳的时候,一个转弯,我的眼前真实的出现了我在国家地理杂志上看到的美丽画卷——丙中洛到了。 当晚夜宿丁大妈家。 丁大妈,当年丙中洛的最大的名片。 关于丁大妈,今天可以百度她的各种消息和故事。 而我,那天晩上从老人家口中亲自听到了她为什么在欧美客中那么有名的原因: 几年前的一个冬天,一个美国旅行者独自旅行到了丙中洛,当时美国人所带食物已吃完,饥寒交迫,而彼时的丙中洛连一家小卖部都没有,村民也没人敢接纳他,是丁大妈把他接到了她家并在她家住了几天。当时丁大妈是这样对我说的:那个外国人身在外国又没得吃的,如果他爸妈知道了该多伤心呀,我把他接过来,告诉他这可以当成你的家,你不会饿着,以后你的朋友们来中国也不会饿着…… 后来,美国人回国后写了篇丙中洛游记和丁大妈的故事,于是欧美游客知道了丁大妈,而且还知道了丁大妈是天主教徒,他们从世界各地汇款给丁大妈,用这些钱委托丁大妈重建了今天大家看到的漂亮的重丁天主教堂(03年我去时看到的重丁老教堂就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小木屋)。 那年,整个丙中洛沒有一家外来客栈,整个重丁村也只有丁大妈一家客栈。所以当村民们知道丁大妈家来了客人后,晚上,独龙族傈僳族怒族还有藏族小伙和姑娘们纷纷围了过来。那一晚,丁大妈把她女儿的藏袍给我穿上,大家围着火塘一夜唱歌跳锅庄,每个人天籁般的歌声让我如此着迷享受。那晚我一直在喝酒,真不知喝了多少,反正一直喝到天亮,没醉,为什么不会醉,如果你能亲临一次那样的场景就明白了。 在丙中洛只住了一夜,但一夜无眠。 此行让我记住了许多: 我见到了现实中的翡翠色的怒江水像少女般静谧的绕过丙中洛后流向远方; 我抬头看到了围绕丙中洛的白雪皑皑的碧罗雪山和高黎贡山脉海拨米的嘎哇嘎普山峰的雄伟壮丽; 我坐在江边,静静地看着仿佛人间仙境的雾里村,美仑美奂。 当然,我更真实看到了自然淳朴善良的村民和他们的极度的贫穷。 还有,那天睌上遇到乡派出所女所长,她听说我怒江溜索后非常佩服的说道:你真厉害我还没溜过呢……(不是说上了溜索台就不能下来吗??) 回到昆明,遇到好友,他说他正在参加田壮壮导演拍摄的茶马古道的纪录片,年,纪录片上映,片名《德拉姆》,影片第一个镜头就是丙中洛。 年刚过完春节,因为学院有一个在六库的函授班,几天的蓄谋后,4个好友驾车出发,此次在怒江要待半个月,有了充足的时间走近怒江。 六库县城建在怒江大峡谷中的一个谷地所以气候炎热,虽是二月,但气候已经开始接近夏天,小城里的木棉花也已经早早盛放。在六库的那一段时间,每天下午课后像一个当地人一样悠闲的消磨着傍晚的时光很是享受。 在六库遇到的第一件趣事: 一天下课后4人来到江边栈道,看到很多人在喝酒聊天,我们也准备加入此行列。先到冷饮店买酒,于是看到酒的名称“杵酒”,店小二问我们,打(买)多少酒,我们想了想,说二两吧,店小二看了我们一眼:不卖,最少一斤。4人面面相觑后说:好,就来一斤。可店小二看我们一眼后又说,你们四个人得两斤才够!这时我们突然兴奋起来了,行,就两斤。于是看店小二拿着一个盆和一把勺子走到一个大坛子面前,揭开坛盖,将勺伸进坛子,勺子出来了,可勺子里不是酒,是酒糟啊。 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个酒糟是用玉米瓣、天仙米、高梁米和鸡足稗混合后蒸熟,冷却之后加进甜酒曲,搅拌均匀,放人大罐子内用布密封,置于火塘边促其发酵,数天之后就酿熟了。要吃的时候用勺子捞入一个盆中,加适度温水浸泡,再用木勺和竹篾或藤条编制的漏斗挤压过滤,这就是所谓杵酒,很是形象呀。原来,他们是卖酒糟而不是酒水。真是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 一个周末的下午,没课,4人驾车没有目标的顺江向城外开去,开着开着突然看见在江边一片茂密的木棉花下搭建着各种各样不规则的帐篷,很多人出出进进。停车,下去看个究竟。当我们渐渐走近帐篷,看着帐蓬面前各类人马有的在做饭有的在玩耍,还有些妇女头发潮湿着从江边走上来。我们突然兴奋起来,因为,在不经意间我们误闯进了当地少数民族的“澡塘会”。 怒江澡塘会是怒江地区的傈僳族一个独具民族特色的传统盛会。每年春节过完大年初一,从大年初二到初七,住在高山峡谷的傈僳人背上家里全部家当相会到怒江边有温泉的地方,搭建帐篷建成一个临时的家。那几天他们所做的事情就是开起露天宴,吃,然后下到烫人的简易石砌温泉澡池中,洗去污垢,舒展筋骨,然后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对歌跳舞。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相聚在热气腾腾的温泉水中一边搓洗,一边说笑,嬉戏打闹,其乐融融。“澡塘会”,其实就是傈僳族的狂欢节。 据说从前的澡塘会都是男女共浴,自然和谐,后来有一年,一个摄影记者拍了一张澡塘会的图片在国际上拿了大奖,于是乎各路大神长枪短炮全来了。我们傈僳族兄妹们不高兴了,难得一年休闲过来泡泡澡却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看戏般围着,看人洗澡,这不是有病吗。所以他们在反感的同时自己也用池子把男女隔开了。 我们太想亲眼目睹现实中的澡塘会,为了不引起民族兄妹的反感,于是兵分两路,两位男士向男泡池走去,两位女士慢慢向山崖边的温泉靠拢,没想到当我们做贼般来到池边时却受到了大家的热情欢迎,当几位大妈听说我们来自遥远的昆明,她们极力邀请我们脱衣下泡池和她们一起泡澡,并且告诉我们这温泉水可以治病,泡泡水什么病都没有了。 看着这些没有避讳,没有烦恼,也没有世俗杂念的傈僳人,他们尽情的躺在大自然的怀抱中,与大自然亲密接触,接受大自然的洗礼,享受着大自然的恩惠,有点羡慕。 授课结束,我们还有时间,于是决定再去丙中洛。因时间充裕我们沿着怒江慢慢行,天气晴朗,沿途观赏峡谷两边山上各种大小不一的天主基督教堂,它们在蓝天白云映衬下格外引人注目。 终于到丙中洛了,四年时间,变化很大,小镇热闹起来了,道路修建的更好了,我们的车可以一直开到石门关了。 依然喝酒唱歌跳锅庄到天亮,依然一夜无眠。 此次没有住丁大妈家,陪同我们的朋友说丁大妈现在更喜欢接待外国人。 路过重丁村,看到了新建的地标式的天主教堂,没进去,大门锁着呢,钥匙在丁大妈手上,如果不是做礼拜,游客是不能进入教堂的,除非你是住在丁大妈家。经过丁大妈家,在门口看了一眼,过去的老屋已全拆了,新的大院子和房屋整洁干净。这是真实的因善得到的回报。 一晃,又是十年,这十年经常听到关于怒江,关于丙中洛的消息: 从六库到贡山,沿怒江峡谷,政府架起了很多横跨怒江的大桥,学生们上学不再溜索。所以,作为交通工具的溜索已成为了一个旅游玩耍的项目。 澡塘会还在,听说当地政府已将其打造成了一个文化旅游产品,更加热闹了,听说那几天看洗澡的人比泡澡的人还多。 丙中洛,如果再来外国人,别说一个人,就是来人也能轻松搞定吃住,因为小镇上开满了外来人开的客栈。 变化太快,但是,即使这样,我还是会再去一次怒江的,我要去看被消失了的知子罗老城,站在废城上看怒江水从我脚下流过; 我要去那“人喜欢来的地方”老姆登,坐在红白相间的基督教堂门前,看那些和着太阳和泥土味道的朴实的村民,听他们像呼吸一样自然安详虔诚的哼出那些动听的歌谣。 对啦,我还要去一个很神奇的地方那里居住着一个很神秘的少数民族-独龙族,据说那里有一条秘境之路,那是一条异常险峻景色绝美的天路,沿着独龙江公路将见识到一尘不染、美到醉心的景色。 哦豁,楼又盖歪啦,往事又变成了憧憬。 赞赏 |